相视

“沙——”，响声令我抬起头望向窗外。一排黑色的鸟整齐而优美地振翅向远方飞去，不一会儿就模糊成五六个朦胧的黑点。该说街道是太安静了吗?连仅有的响动都属于那些从容的生灵。因为疫情的情况，人们出于安全考虑大多都将自己保护在了家里。

“沙——”轻响又荡在了过分安静的环境中。天上的鸟群早已散去了，空旷的街道上已没有住日热闹的人群。连风也悄悄屏住了呼息，使树沉默而谨慎地观望着这一切。终于，在树影的缝隙间，一抹橙黄色的身影出现了。

那是一名环卫工人，响声自扫帚与落叶之间发出。他长时间举着扫帚的手看上去有些僵硬，而另一只握住扫帚的手却坚持显得灵活而从容，三两下地将四周的落叶扫入扫斗中。那天是个阴天，空气闷闷得有些令人感到压抑，而轻微阻碍呼吸口罩则牢牢地挂在长时间工作的他的脸上。

另一抹深蓝色很快也出现在我的现线中，先是电动车上摞得满满的货物吸引了人的视线，随后才将注意力放在那位快递员的上。他稳稳地握住车把手，平稳又从容地行驶着，尽责地将人们需要的物品送往家家户户。

有那么一个瞬间，环卫之人的脚步似乎顿了一顿，“沙沙”声改变了一个节拍。快递员的手不易觉察地动了动，电动车行驶的速度略微放缓了。近了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，望了对方一眼。他们被口罩遮去大半的脸令人看不清其中神情，只能望见他们微微地向对方点了点头，片刻后又回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上，从容而轻松。

这幕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对视，却令望着的我不由被其所轻轻触动。严峻的疫情面前，有那么一部分行业的人却不能安全地躲在室内。但他们往往从容且乐意地为大多数人服务着，维持着疫情期间正常的生活秩序。

那一幕相视，是人性中本能的善良，也许是两人对情况尽快好转的期盼，更抑或是他们同在疫情面前为民众服务的精神共鸣。